2005年诗集自序
双击自动滚屏 发布时间:2017-01-13 18:56 阅读:
  

2005年诗集自序

 

 

 

  小可李硕,愚即自称小可,实在是无大能而已。亦如自视为愚,也正是不聪慧而且时有拙笨之举,方自视为愚也。愚生于乡村,幼受乡俗薰染,自认为有敦厚气,而少混迹市井之狡侩。也由于此,能使愚以一而从之,集一朝一夕之功于二十几载,成此小可之技,实不足为奇也。小可之技艺,上无缘效力于国家,中尚不足光宗耀祖,下则仅足衣食之用,并时赖友人及弟子相助,真愧煞人矣,也令诸君之一笑而再笑。

    小可自幼年性喜书翰丹青。见笔辄书之画之,犹酷于画,以至於满墙小人奇兽,风景错杂,或怪禽杂于字间,歪曲无致,可谓涂鸦纷纭。时母亲﹙董玉珍﹚为生产队会计,父﹙李庆吉﹚则是村之电工,当时之乡村中,家父家母算通文墨之人,犹其家父每年岁尾都为村人书写春联,事后所馀笔墨,则为我之受用。是时,残纸辄满书之,馀墨则尽用之,乃愚幼时之最大至兴之事也。父为人书联而不会撰,每次皆用所辑之句,以至数门同联,多家共句。愚幼年时颇替父有不尽意之感,至愚少年习字,并时替家父为邻人书联,邻辄喜吾所书春联与他人相异。直至今日,父不再为他人书联,此亦为我之愧疚于父也。时之所撰,胡诌语也;乡邻之所喜,唯求异也;吾之少壮敢为,无人究其合于式否,兼及小可尚未知羞矣。

    小可读五年小学,一年半中学而辍。在家中自学自娱于国画工笔,乐于书翰之旨,或游山踏青领悟自然之妙,或忙于家务以分父母之忧,或读吾所能及之书,广涉书山之妙境而唯叹书籍之匮乏。小可二十岁时幸遇赵金德先生,时愚在村上黄沙场采沙做工,时赵先生为沙场比邻张氏人家牧牛,常聚于沙场,众工夫戏称之曰“赵眼镜”。其人与愚颇为融洽,尽谈世中之事及古之掌故,知赵氏有研习古文之趣,多书籍,油印手抄本高于一尺,并将手抄本尽借于愚,愚也尽抄录之研习之,收获可谓之颇丰。今思赵先生不知飘然何处,也不知其人是否还如我苟活于世上。

    小可喜诗,确于壮年当始,然尽是直白之文,或强为愁说,或拼凑章句。当是附庸于雅,也是当时无缘于专业诗说。时至结识贾成森先生,拜其为师深入习学画艺,进其堂室,见师书厨有王国维《人间词话》,久闻此书,幸而借阅再阅,爱不释手,至今日犹在我手中已十五年矣。吾由此窥于诗之深奥,也由此及彼,愚又购得新诗写作类书籍若干,研习新诗,知诗中修辞之妙处,懂文采之发生,习作新诗之馀犹未断古诗之作又十余载矣,近十年作古诗则更为甚之。

    愚为古诗,但以抒情性为上。况古人也以“诗言志”为诗之根本。所以读《诗经》之淳朴,怀秦汉诗之古茂,感魏诗之风神,畅晋诗之流韵,朗唐初诗之豁达。余感觉唐中叶以后诗,由格律之兴起,作诗用韵理性化,平仄对仗格式化,采用粘联手法等,使诗读来朗朗上口,气势连贯,将此形式在朗诵上达到完美至极,并形成风气,以至于唯格律而论,甚而因律以至伤意。

愚常思之,诗乃一种性情之抒发,一时之神采迸放,一人之风韵展现。当任之流淌,约于律则如截奔流,使势之不能抒展。也当任由诗人之挥挥而去,约于律,诗人焉能有其真性情之语哉?愚以为,格者,体物之样式也,然物物各有其质,安尽权于一格欤?律者,行事之则也,然人人各行其事,焉能尽守于一则乎?

概观唐以后之诗章,虽有高妙之绝世者,当是寥寥如秋夜之星,大势则微乎矣。概而咎之,则是乏诗才之弄文者,以归纳一格之法则,一诗之妙处,而后由愚顽之辈广而推之,由迂腐之流以兹检当世及后来之篇章,以合者载之,异者佚之,于是天下之诗才退缩,或转而取道词曲,由之宽泛故也,自此始天下之诗才渐殆矣,呜呼!恨兹人于是乎也附雅于词曲,并穷究及此格,古今斯者尽有其人,故词曲也渐尽殆矣,哀哉!!幸好“五四”后,新诗风行,号之为自由诗体,量这等辈再无言矣,甚而请之尽入于窀穸,斯等也不必于天光之下。吾辈好并邀古今之诗章,共熠熠于寰宇。

    诗章格律之法,当然也是将诗进入理性化分析之良方,是一种诗体格式之总结,它将推动此格之流传。然此格泛滥,尽代他体,并多以此为荣而尽究格律,可叹厮者恰恰不明诗之要诣。斯等每出句必平仄对仗,论诗则格律严整,使天下之欲为诗者却步,或有大才者因鄙视此格及此等斯辈而另从他事,岂不叹乎!而尽馀一些诗不能诗,文不能文,纵能只言片语,也是东抄西摘之句,所言之语或了无文采,或不知所云,或直云某家之语,甚至于令读者于三十里雾中为快,以显其人高深而为之准则,尽日搜寻赋诗为文者之瑕疵而尽显己之伎俩。斯者揽评定之权柄,岂不如委师旷来选天下之大美乎?

想天下有同我之思者当多矣,而能将此心公白于众者,可能仅我一人,岂不憾矣!非是众不善于辞令而不能说,是畏斯等之攻讦,惧斯等之诋毁也;愚敢作说,非愚之胆也,乃愤也,兼及吾愚也。

    愚以为,古今华夏之诗,从大体上分为古诗和今日之新诗即自由诗体。古诗上再分古体诗及今体诗,今体诗即律诗及讲律之绝句,馀者当尽为古体诗,它包含多矣,上如《诗经》、楚辞等等,往下如乐府、建安、梁柏之体及长短句之歌行等等,而非庸人之所谓古诗必究格律,斯等必是以偏概全了。

概论之,古诗形式之范畴大矣,《诗经》之三百首其式繁多,加之春秋秦汉魏晋南北朝各代更迭不同,诸地诗风各异,各展姿彩绝伦,各呈意境幽深,方谓百花齐放,百家共鸣,岂不令学者之天地更为大矣。

    其实,不论以某式为诗作句,皆是借尸还魂,为抒己之怀也,述己之心志,不必因尽肖其形式而弃我,与其无我而成诗,也就等于辞不达意。作诗作文而不能达己意,纵然是满腹经纶,也是死读之辈,空费其多年之时光,假铁砚俱漏,当惜者,唯此砚耳。

愚思之,以某式为诗,唯求其大体之似,如有韵脚读之上口,字数相近等等也就行了,与其为律而又恐浅于平仄对仗粘联等,或因求于律而歪曲原趣,反不如疏于律则,而工于意或直言古诗为妙,言之为古体诗风之一式,任情性之放达,岂不快哉。

愚之意,折衷而已,先主言志造境,次求文采文风,而后再求格律对仗。如能形质俱佳,愚首当盛赞之;如辞达己意,或诗境绝佳,而稍欠于格律,愚亦盛赞之;诗风郁郁,诗韵朗朗,纵无格式亦好诗也;而少文采无诗意,或辞不达意,纵然格律极佳,也非诗也,与于冷尸彩妆何异乎?此当深为吾所轻也。

    有人尽倡做古诗当用古韵,愚不与之言也。今我为诗,为抒己意,非古人之怀也,乃借古人之尸,还我之魂也,何必尽肖古人。况我为诗,为我之友人读也,我以古韵,友人岂能读乎?我又非为古人所撰,纵能古韵犹不屑为也。

愚以为,古韵乃古之官话所用韵,吾等今日概以今日之普通话为则。厮等辄言名贤如何,而愚概观名贤却多为不拘一格者,焉有不打破常规而就标新立异者?焉有非此而能创举者?焉有无创举而成名者乎?假使有,也尽非真才之名者,岂不更为人之笑欤?

此等人尽推“名”贤,“名”则好矣,假使真贤及目,却未必识得,此等之言贤,唯“名”也。实则这等人也好,倘我等他年名垂华夏,此等人也能为我辈之仆从。

犹有人以入声字为论者,因南国尚有入声,以资其人效仿也,似犹近于古人也,实是近古人之形也,倘无诗之神采岂不徒具其皮毛欤?

吾诗则多以普通话为则,加之我原本为北方人,又何必南腔北调学无主见之人欤?南方经济好则学南人之语而充南人之列;北京是首都则视京人之风范习人之京腔;美国发达则梦之迁与。我非斯人也,南方文品淳厚,我一北方人何必尽依他人风采,忘自家本色。愚以适我者用之,为我须用者采纳之,学问无定辙者为之至上之。

    吾为诗,以表情达意之通顺者为是,尽可能弃用远古之典故,远聱牙之句,啐掏古书袋之举,尽可能舍生僻之字。唯求我之心声,众皆尽晓其意,以小可所赏阅之美,悦众友人之情性,为愿也。

    今之所辑,为愚之古体诗及文也,所载之对联及绝句,因小可恐疏于此格,而未全注明也;一见即知是古风之格未注明也;是文章类而未注明也;易混于律句律绝者及所填之词牌者则注明之。愚之诗句纵有格式也多是“借尸还魂”之所用也,诸公赏小可之诗,当近愚当时之情性,赏余之所谓美也,并请与我共为歌也,而不必烦劳言与格式之谬否。

    愚尚自信,做严于格式之律句不难矣,但愚不屑此矣,犹其不以此为荣矣。今舍愚之现代篇章而辑拙作古体之诗词及文句,求全文之一体也;以今人能读懂之古文为体做说,非吾趋于古也,乃求通体之和也。

    愚乃无名村夫,乏权势钱贵之辈,辑些些小诗,不敢烦大名方家作序,唯自抒心志,自为己说以代为前言。

 

      李硕于吉林市松花江上借寓之所20051025

 


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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