硕传之34-世纪茫茫
双击自动滚屏 发布时间:2017-01-17 22:49 阅读:
  
 
 
 

34世纪茫茫

 

           进入两千年伊始,李硕也开始了他的大画创作了,但他并没有与任何人说起,以至于他去北京求教文字学时还闹一场小小的闹剧呢。

 

           他临去北京时,他的学生就曾与他说起,本市的两位画家也是近日赴京的,可能你们是一天的车。李硕也没在意,各走各的路,如果碰上了,就碰上吗,也很好啊。

            届时李硕登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,李硕的席位是一个三人席的大排,李硕的座位是过道口的位置。看着挨窗的那个空位置,也无意地想着相伴旅程的另两位是个什么样的人物。自从九三年李硕初次上京到现在也无数次的与人同座,有博学多才文化深厚的学者,善于言谈精于算计的商人,也有一声不吭老老实实的劳工,更有对处处都感觉到新奇的初出茅庐者,也有让所有男士都喜欢的美丽姑娘。而这次的两个空位,姗姗来迟的却正是那个学生所说的两位本市的画家同行,一见之下,一阵寒暄而后各就各位。

           近来李硕画画他们不知道,只知道他在搞文字研究,也是好意,就劝李硕还是要画画,不要不务正业,又说他们这次去京,就是画展获奖了,去领奖的。李硕从外表上看就不像个搞艺术的,而这两位同道的艺术范还是很足的,李硕面对着列车上的一般陌生人又不太喜欢透露自己是搞什么的,也就自谦着说自己不行,也不是画画的料,所以近来才开始搞起来汉语言文学,同道则劝他都画了这许多年的画了不该放下,话语间表述出画家还是较高尚的职业,一番的好劝,搞得整个车箱都知道他们几个是画家了,李硕无奈得只好拿起来一本随身带的文学类书籍,边搭讪着边有意无意地看着,似乎是证明着他确实不是画画的。

           两位同行也觉得话不投机,又坐了一会,两人一同去了别的车箱,一开始李硕认为他俩结伴去卫生间了,可他们一直到了北京也没再回到这节车箱。

他们俩走后不久,邻座的人问,听那两个人说话,你们都是搞艺术的,听那两个人说话的意思,您搞的还不错呀。李硕忙答到,他俩是搞艺术的,我只是爱好而已。

           其实李硕一直想搞一幅有学术价值的、大一点的画,已经构思一年,并且收集素材也都一年了。这次也真是想搞成个尺幅大一些的,就索性搞他个十张六尺宣纸接成的大画,居然是九米长,高一米八多呢,纸接成后,起稿都犯愁,这么大的画起稿不得三、五个月吗,如果起稿之中再耐性差点,一年半年的也是可能的。就算起好稿后,过稿子,描稿子,这么大的画,要画面繁复,内容就得多,全都是用线勾成的稿子,还不得很乱啊。也只能是一层一层地描绘景物,起一层次的稿子画一层次的内容,往后排着画。可再说,六尺的熟宣纸,也是很厚的,透稿子也是个难事,这么大的整张纸画下来,大概起稿、透稿、描稿所用时间就得一年多,好是费思量啊。

            这张画,李硕是想把春天与初夏的花卉,也是李硕这些年在北方所见的这个时节的花卉全都画在一处。

还是不长时间以前,有个朋友说谁能画一幅《春江花月夜》,《春江花月夜》不用说去读张若虚的文字,就是看一下这个名字也会感到很美的,李硕也是受了这个启发才有了这个想法的。

           李硕想把以前的自己的画法和所了解的画法尽可能地全都打乱,然后按着自己的意图再重新地做一下尝试。

           要表现的内容多些,打稿子费劲就不打了,随时画随机推进。绘画方法,也就随机生发吧,说是方法,用的时候以无法来用法,也更有意思,衍化万千,又似无意而为,想是也甚为痛快的。

           近于十米的纸,铺在地上画,看大势就要站到桌子上看,在桌子上再加个凳子再站上去看才能目及全局,有了大的构思,把构图的大势先定下来,春水岸上,百花繁茂,已意在纸上了,动手间,也是思绪斐然,信手为画。

          他先是在前方画一些荷包牡丹,一串串的,再画了叶子,直接在纸上用毛笔勾出,也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难作,必竟以前画写生时他就用中性笔、钢笔、油笔、或彩色铅笔来画工整细致的白描,这是没有改动余地的,所以,李硕出门写生也从不带橡皮的。这次画了荷包牡丹后,就又在上面勾画了一些芍药。如果纯是画工笔画,也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,他想起了一些照片上的前景,有的只是一个黑影而已,这幅画画的是一个很大的场面,不妨也画一些前景,他就用墨画了些写意手法的植物,在熟宣纸上画,并且是比较工整的手法,也可以说是没骨画的手法。

            李硕又重新登上高桌看了一下已经有了一些东西的大纸,下到地上调颜色画上大势以代表水岸的部位,更是若有若无地处理了一下,有些地方出现了像纸撕裂的痕迹,也就用着了,再画一些别的填入。有些地方的肌理本来就像是一些东西,就再强化他的纹理。而主景部位,李硕还是钟情于芍药花,必定这也是没有见到过牡丹的李硕,认为这就是他心中的牡丹了,而他画的有些花则用上了一部分他少年时学过的水彩画手法,与他们相衔接中反复地运用烘染,使大的境界有所分明,再逐步地添加小花小草,整体的画面繁复多致,穿插转换,情境随心而生,画法随物象而变,画的过程中寻找方法,画的过程中创造方式。

             这个时期也可能是李硕从青少年走入中年,绘画的思维也渐渐地走向成熟吧,技法上他更喜欢尝试,色彩上他则渐渐地从繁杂的色彩走入各种灰色的调子,现在又回到了天然林木中的绿色。所以他这次画的颜色就是绿色,这让他画起来心情安闲,似乎是随时都可以静下心来想一想。

           他好像是两千年春节前后就开始画了,只记得当时还很冷,小院的取暖也不好,画大,他就地上铺着一排沙发垫子,卧在上面画,怕颜色结冰就开着一个小电热器,穿着很厚的一个棉袄。当时,正好有一次,正骨老大夫石正峰先生去,看到这个场景,还拍了个照片呢,乱糟糟的头发,挺瘦的脸,墙下开着 “小太阳”,李硕匍匐于这张大纸上,保留了几年后,这张照片也不知是散落于何处了。

  

            这张画李硕用了一年时间,从寒冷的早春到寒冷的隆冬,从一张白纸到花团锦簇,从漫无目的的摸索中来,直到诗意勃发的境界形成。若说是从开始构思到收集素材到创作到现在,应该是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,但李硕说这张画并没有最后的完成,李硕说到现在这种地步,他已经不知道应该怎样继续下去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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